90后女孩的青春血泪

作者
沈容

90后女孩的青春血泪

蒋炼娇毕业照。(图片来自大纪元)
 

1991年2月25日出生在中国湖北省十堰市郧县的蒋炼娇,今年28岁,温和、真诚、善良,看着她脸上淡淡柔柔的笑容,你不会知道她的青春是如何浸满了血泪。

从小没有爸妈的概念

炼娇家共有四个孩子,大姐、二姐、哥哥和妹妹,二姐一出生被迫送了人,到现在都还没相认。而她刚出生一个月就被匆忙藏到外婆家,因为中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不能让人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炼娇小时候没有爸妈的概念,她根本不知道人是有爸爸妈妈的。

炼娇说:“我父母那时来看我时,经常拿出好吃的,对我说:叫姑姑、姑父,于是我叫他们姑父、姑姑。”后来因为超生被亲戚举报,父母干脆把炼娇从外婆家接回来,再把家里一分一分的纸钱、硬币,装了一麻袋共五千块钱,送到计生办,才终于让炼娇在爸妈家待了下来。

“因为文革时我们家就遭过殃,那时候真是害怕啊,爸爸的爷爷信道教,会看风水,共产党就说太爷是牛鬼蛇神,要批斗!让他孙子、还有好多家人站在下边斗他!我爸爸年纪小,被逼着批斗自己的爷爷,太爷受不了,一个正常的人,就被中共弄疯了。”

太爷弥留之际转告子孙,这世界上真有修炼这回事,太爷的话在父亲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1992年春天,李洪志先生在中国长春公开传授法轮大法,至1994年,全国共举办了56期法轮功传授班,每期约十天,约六万人次参加。

1996年,《转法轮》一书被《北京青年报》列入北京十大畅销书,由于法轮功在祛病健身、提升道德的神奇功效,民众口耳相传下,法轮功迅速普及全国。1997年,炼娇爸妈开始修炼这个传遍大街小巷的功法,想着当时人心向善、安宁和美的太平岁月,炼娇笑着说:“我跟着父母盘腿打坐,那时我七岁,叔叔阿姨都说我打坐的样子好看。”

九岁跟爸爸妈妈去天安门

1999年7月20日,中国风云变色,所有喉舌媒体开足马力铺天盖地的诽谤谩骂法轮功,同时在全国各地大肆抓捕法轮功学员,当局突然翻脸,杀气腾腾,上亿修炼民众无法理解,更难以接受。

2000年,父亲带上全家去北京为法轮功说句公道话,迎接他们的却是牢狱囚禁、棍棒齐飞!

“到了天安门,我妈一下子就拉出了写有 ‘法轮大法好’的横幅,开始喊法轮大法好!接着警察冲过来,我就看见我妈被摁地上,打、踹。我怕得发抖,我妹妹站在旁边哭,接着,我姐姐也开始喊法轮大法好,我不敢大声,扯着我姐姐的衣襟,我小声喊‘法轮大法好,真善忍好’。只喊了一下,然后我看见警察奔向我姐,扯着她的头发,拖她,姐姐头发长啊,她当时16岁。你千万不要相信什么警察叔叔不打人呐,都是骗人的,警察叔叔是打人的!”

“我们被带上了警车,电棒上去就打,打每个人,打啊打啊打啊打,有各种喊叫声。我特别矮,只能看到叔叔阿姨们的腿,只能从缝儿里看,黑压压的一片。我看到一个不知是叔叔还是阿姨的鼻子在往下滴血,我正这样抬头看的时候,电棒就打到我头上了,我就失去了知觉。”

那一年炼娇九岁,妹妹八岁,哥哥十二岁,姐姐十六岁。爸爸、妈妈、姐姐被抓走,她们也从此失去了童年和自由。

我都记不得爸妈被关多少次了

炼娇母亲被关进湖北省沙洋女子劳教所两年,里头最重的铁砣、手镣、脚镣都给铐上了,还经常“背宝剑”(一种双手在后背反铐的刑罚),剥花生,不带壳的花生一天要全剥出20斤,剥不完就不许睡觉。

大姐被关在看守所一个多月,她形容拘留所的饭是吃死菜叶,下边全是汤,还带泥,还有黑黑的馒头,一天三餐都是这样,不够吃。

父亲刑满释放后,腿被打断了,牙齿被打掉了,不会说话,人特别瘦。

“后来我了解到,在琴断口监狱,他整个人被提溜两条腿,头朝下挂起,用厚的木板子抡他,那木板都打成碎渣了。还用一种我们老家叫铁扫帚的东西,把他衣服剥光了打,那上面带着枝杈,打人疼啊。最疼的是用敲墙的锤子,专门在他四肢的关节处,使劲敲他,他的腿就是这样被打断的,最狠的一次,爸爸被打了一天一夜,人都给打瘫了。”

还好回家后经过炼功,父亲慢慢会说话了,腿也好了,身体也恢复正常了。父亲原本是医师,医院不给他注册医师证,让冲厕所、扫地,一个月挣250元。本是医院员工的母亲也被迫洗单子,还不许她离开医院,好就近监视。

在艰苦的日子挣扎求生,炼娇过得心惊胆跳,她带着痛苦的回忆说道:“之后爸妈还被关过几次,我都记不得了,经常一下子人就不见了,我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期间,每一阶段他们都至少有一次被抓走。洗脑班、监狱、劳教所、拘留所、派出所什么的,是他们常去的地方。”

“有一次我妈在地里干活,上边来人抓她,她就逃,没地方逃,她就躲到厕所里……后来还逃到山上,衣服都没有。我也亲眼见到我妈被拖走,他们要把我妈带走,几个人往楼下拖她,她不愿意啊,他们就硬拖,他们不让我们孩子下去。但那砰砰的声音,我都记得,那是我妈胳膊腿儿跟台阶碰撞的声音,我们家在三楼,很长的楼梯,我妈穿的衣服很薄……”

“有次快过年了,那时过年家家都贴对联,我家穷,买不起对联,我爸就在一个红颜色的方形纸上,写了一个“善”字,贴在我家的堂屋门上了,要不然就不像过年啊。没多久,院长把我爸举报了,他们抓我爸,把‘ 善’字给撕了,说谁都能写,你不能写这个字,后来我爸给劳教了,就因为他写了一个‘善’字!那时因为他身体不行了,刚刚被从劳教所放回来,没想到又进去了。”

有一段时间炼娇特别害怕,一闭眼睛就害怕,不敢睡觉,一直睁着眼睛,非常惧怕咚咚的敲门声。“他们每次来我家都是半夜,进门直接把我父母铐起来,然后抄家,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出来,抄得烂七八糟,连窗户、窗户外边儿都看,和法轮功有关的一切东西,都是罪证……”

变坏是很容易的 但我没有学坏

90后女孩的青春血泪

在中央民族大学就读时的蒋炼娇。(图片来自大纪元)
 

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人情冷暖、世道坎坷是会把人逼上绝路的,然而炼娇说:“变坏是很容易的,但我没有学坏。”

“我知道做人要向上,我努力学习,拿三好生,不说假话。我们那的中学,常年都造假,考试互相对答案,老师教我们的嘛。可我信仰真、善、忍,我不愿意造假,中考前一天晚上,老师专门拉我出去,劝我,为了考一个好大学、好高中,让我作弊,她劝我好久,我说我做不到。第二天考试我没和同学对答案,考完之后那同学和老师说了,结果考完第一堂课,老师又跟我谈话,我告诉她我不能那样做,我不能造假。”

凭藉自己踏实的努力,2010年,炼娇考上中央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按照当地的政策,农村上本地大学,政府是给补助的,但因为炼娇家修炼法轮功,没有得到任何补助。

“爸爸送我到学校,却没有地方住,我想让他住宾馆或者差一点的地方,他都不肯花这个钱,他在我们宿舍楼旁边的长凳上睡了三个晚上,还被撵来撵去的。”9月的北京,夜里已经有些凉了,炼娇睡在宿舍里,想着躺在长凳上的爸爸,无能为力,而充满辛酸的校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一上大学炼娇就开始打工,同时要求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拿奖学金。“我知道师父传法特别辛苦,非常节俭,为别人考虑。我在必胜客做过服务员,在CoCo奶茶店做过服务员,在学校办公室值过班,还做过一些文字工作。大学四年我的学费是贷款,生活费只要了我妈三千块钱,后来我妈很惊讶,我在大学四年居然攒了两万多块钱。”

对炼娇来说,校园里最深刻的记忆不是同侪情谊,不是欢声笑语,而是摄像头。“我关注摄像头,教学楼里除了厕所,每个教室都有摄像头,文华楼下边有个大的摄像头,我每次从那儿经过基本都避开它。在校园里我给我妈打电话,用公共电话打,刚开始我没手机,有手机我也不敢打啊,不敢冒那个险,因为我家电话是被监控的,我们说话就像打暗语似的,彼此理解就可以了。”

经历这么多  竟然没权利说出来

2014年,炼娇把从小到大的经历写出来,题目是《从我九岁起,迫害至今未停》,放到了网上,文章讲述自己亲身的经历,也讲了爸爸妈妈多年的苦难。没想到,一篇自述又招来了中共迫害。

“那是2014年5月份,我打电话给家里,没人接,我们几个孩子都不知道我爸妈去哪里了,我直觉又出事了。因为前几天我妈电话说警察找他们了,说我在网上写了甚么东西,里面有我爸爸的名字。我想回家去找我爸妈,我要知道他们在哪里,我要知道他们的生死,我爸爸当年差点没被打死啊!”

炼娇请了十天假,回家到处问,问医院、问派出所,没人说他们在哪里,最后有好心人告诉她被秘密绑架到一个洗脑班了,好像是在郧县的一个小乡镇。炼娇找过去,那地方连门牌号都没有,房子挨着山根,全是水泥糊的,只有下面一层有窗户,她在外面喊爸爸妈妈的名字,他们真的从窗户探出头来,却紧张地让她赶紧离开这里。

有个过路的农民说:“你还是走吧,你救不了你父母,还会被抓的。”炼娇说:“我父母没干任何坏事啊,不应该给关到这里。”很快来了很多警察,把手机抢走、查看,删掉照片,又骂又踹又踢,扇耳光,拽头发,拧胳膊,咔,一下子把炼娇的胳膊反拧过去……

“我被带到湖北十堰的一个法制学习班,那儿好像叫牛头沟,只有我一个法轮功,其他全是信道教的、基督教的,都要被洗脑。法制班是不讲法制的,让不知哪里来的年轻人打我,用手铐铐我,用毛巾塞我嘴巴。警察辱骂我,威胁我,说要给我判刑,送我去监狱,说我勾结国外反华势力,颠覆国家政权……”

“我只请了十天假来找我爸妈,十天到了,他们还不让我走,我就开始反抗,我说我要回学校,他们不许我出去,我站起来要走,两个阿姨就把我推到墙上,掐我脖子。我挣脱后,一个小伙子又把我扭铐住,后来他们把我一只胳膊锁铐在床上,我不能上厕所不能活动了,那些阿姨围着我,不断地说脏话,辱骂我,她们说,‘你不是想回家吗?你骂你师父就能出去。’阿姨还说,‘不转化把你关在这里打,没人知道的,因为房间的墙上都贴上隔音板了,也没有摄像头!’”

炼娇恍然大悟,中国的洗脑班就是把人洗脑成一个骂脏话、欺负别人、毫无道德底线的人,这样就可以获得自由了,这就是他们的思想转化工作。她不懂自己为甚么要从好人变成坏人,为什么自己会生在这样一个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国家?

“后来他们还是把我给放了,可是我在宿舍里都感觉不安全,我不能再和同学说心里话,她们会被老师找去谈话,我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汇报给学校,因为学校跟当地公安局有联系,学校再汇报给警察……”

走在校园里,炼娇内心充满恐惧:“恐惧,这种恐惧不仅我能感受到,我的同学,我的老师,都被恐惧笼罩。我知道我的同学其实都很善良,我和她们讲过我的遭遇,她们也很同情,但当老师威胁他们,所有的同情就会被恐惧占据,同情弱者在我们国家是需要勇气的,她们不敢同情,她们不敢和我说话:在中国,即使你不学法轮功,你同情他们就有可能也会被迫害。哪怕是老师、父母、朋友,在这个国家,没有信任,没有安全的场所,连你的思想都藏不住,都要挖出来,都要按照政府的意志转变。”

在这样的恐惧阴影下,炼娇终于毕业了。

“那天拍毕业照,同学们都很开心,我脸上也强装笑容,但我心里愁苦,我不能和任何人说那天我父亲还给关在洗脑班,不知甚么时候能回家。”在北京她没有亲人,国家对他们无法无天的追赶迫害,她害怕自己哪一天又被公安抓了,她甚至害怕会像其他无辜的法轮功学员一样遭中共活摘器官……

逃离这个国家 妹妹却被关押

炼娇想逃离这个国家的想法,是从她突破网络封锁翻墙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和自己的国家完全不一样。在这个国家里,你所有的生活都被监控,每逢节假日,五一、十一,或者他们开会,大街上、地铁里就有很多便衣,有穿黑衣服的、戴红袖标的,手里拿着步话机,监视着每一个人。

“一个很小很小的事你可能就被抓了,你手上带一本《转法轮》,去同修家一趟,把真相传单给别人,一个翻墙软件,一个小U盘,一个mp3播放器,更甚者,如果你在街上对一个人说,你了解法轮功吗?这样一句话,就有可能被抓,被关进精神病院,都能判你好几年,更甚者失去生命,这么大的国家容不下这么小这么正常的事!”

2014年炼娇毕后业,从事过幼师、收帐、教务、航空客服、记者等工作。2015年,在诉江大潮中,24岁的炼娇勇敢向中共最高检察院和最高法院控告迫害法轮功的元凶江泽民。2016年,炼娇在颠沛流离下辗转逃离了中国,来到海外。2017年,妹妹蒋立宇因在北京街头张贴揭露‘天安门自焚假案’的不干胶贴纸,被非法抓捕,判刑4年,关押在湖北监狱。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犹如五雷轰顶。只因为她想要告诉中国老百姓法轮功真相,她只是因为去张贴天安门自焚伪火传单,就遭到北京市石景山法院4年的非法判刑,天理何存!”

妹妹蒋立宇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硬生生被中共残酷剥夺,这让原本就分崩离析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我爸爸中风了,不知道这样的消息,爸爸得知后会是怎样的伤心……”

2018年1月3日,妹妹一案在北京市石景山区法院非法开庭,代理律师梁小军当庭为蒋立宇做无罪辩护,律师说:“蒋立宇回答问题,讲法轮功的信仰、信念,还有她的想法,都说得非常好,说她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信仰法轮功被抓走,孩子在家里受了很多苦,但是父母信仰法轮功,教她做一个好人,她就这么坚持下来,她觉得法轮功确实带给她身心很多的变化,她不认为法轮功是X教。”

梁小军律师非常认同蒋立宇的观点:“她也是一个善良的愿望,没有破坏法律实施。蒋立宇自己也说,中国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有信仰自由,有宪法赋予她的权利。”

炼娇表示妹妹是那种认准对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的人,尤其是在纸醉金迷、道德沦丧的大陆社会,哪怕环境多污浊,妹妹依然像出污泥的莲花一样圣洁不屈,炼娇为妹妹金子般的心感到骄傲。“我相信她和我想的一样,这一切坚守都因为法轮大法师父李洪志先生的教导——按照真、善、忍做一个好人。”

然而这样一个社会却容不下千千万万个好人!律师告知炼娇,法院宣判刑期四年时,律师并不在场也不知情,是秘密宣判,炼娇难过地说:“一个完全无罪的案子,却被错判至此,我似乎看到了那些刽子手脸上邪恶的狞笑,可是他们却害怕接听任何一通告诉他们真相、质问他们实情的电话。”

期盼一家家团圆 拍张全家福照

炼娇不仅思念爸妈,也思念妹妹。“我多么希望妳能回到爸妈身边,跟他们一起过年,他们毕竟老了。还有那元宵节的汤圆,基本都是我们俩包的。现在他们又要自己包了,还是说他们连包都没包,因为我们没回家?”

为了能够全家团圆,炼娇在海外不断向国际社会奔走呼吁,然而妹妹被关押两年来,却像是人间蒸发般与家人失去联系,辩护律师会见也遭到层层阻拦。直至2018年9月15日,代理律师黄汉中在北京石景山看守所第二次会见之后,妹妹立宇再次与外界失去联系。

2019年4月中旬,妹妹的律师终于取得信息,知道立宇已经被送往武汉汉口监狱,但家属仍然无法会见。炼娇说:“这已经不是中共当局第一次阻拦家人去看望她了!今年年初,家人在火车站被截回,不允许前往北京看妹妹。整整两年,妹妹都没能见到家人。二审期间,律师去会见她时,她抽泣说:‘我以为我姐不管我了。’我听到后,鼻子一酸,不是姐姐不管你,是因为中共在邪恶迫害!”

由于父亲目前中风,炼娇非常担心未来几年,更无人去会见、了解妹妹的情况。为此,炼娇希望美国总统川普能伸出援手帮助她和她的家人!“我给川普寄信了。希望这位伸张正义的总统能帮助我们,希望美国政府施压中共,伸出援手,帮助千千万万个法轮功学员来共同制止中共的迫害,结束这场惨无人道的迫害!”

从小到大,炼娇的家一直都在缺失中,甚至到现在为止,一家六口还没有一张穿戴整洁的全家福照。炼娇希望中共能立即停止迫害人权、迫害法轮功,让国内成千上万的破碎家庭都能团员。“我由衷盼望有一天我们不再恐惧,在开心快乐的状态下,全家拍一张完整的全家福,我真心希望那一天快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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